历史七日谈 第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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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辞世。24周年,并非特别的纪念日,但有些缅怀并不以时间作简单标注,它来自一种自觉的、触及灵魂的的认同和追思。为什么纪念胡耀邦?人们通常得到的回答是,他主持“平反冤假错案”,他力倡“真理标准大讨论”,他让中国道路回归“常识”,他为改革开放扫清障碍,他以身体力行的态度诠释民主,他无私无畏、两袖清风、光明磊落……对今天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胡耀邦意味着一个逝去的年代,人们怀念那个健康、纯真、清贫却激情洋溢、思想解放的岁月。纪念胡耀邦,我们无法一一评述其具体功过,但他提供的精神资源堪称巨大,无法抹煞。

  1989.4.15 胡耀邦逝世


1989年3月23日,胡耀邦在家中

  湖南行

  1988年秋天,已辞去中共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职务的胡耀邦,几次提起想回湖南老家看看。这次湖南之旅,终于在这年11月成行。

  11月11日,湖南省委的领导在长沙火车站迎接,热情欢迎他“到湖南指导工作”。胡耀邦摆摆手,明确地说:“我这次到湖南只是休息”。第二天,胡耀邦便去了张家界。傍晚,他习惯性地外出散步,被人们发现。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兴奋地喊道:“请耀邦同志和我们合影留念”。此后几天,他外出游览时,不时有人围上来,跟他握手合影。

  12月7日,胡耀邦去了趟岳阳。游君山那天,仍然是游人争相握手合影。这时,有一对夫妇从游客中走出来,提出单独谈几句话。胡耀邦说:“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讲吧。”这位女同志说:“我要向您提点儿意见。现在党风很不好,群众还提不得意见,不知道您了解不了解,我们可是看着您才说这个话的。我是党员,但是共产党腐败了,没希望了,我要退党。”

  

  胡耀邦停顿了一下,严肃地说:“党章规定,个人有退党的自由。但我们党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是有希望的。”


1964年,毛泽东、周恩来、胡耀邦在共青团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合影

  当天,胡耀邦就赶回了长沙。旅途劳累,便生病了。几天后,身体有所好转。发烧,心律失常,却成了他生命中最危险的隐患。

  彼时,女儿满妹(现用名李恒)在中华医学会工作,被组织安排赴美进修,正在北京忙着交接。1989年元旦过后,她赶到长沙,想在临行前陪父亲聊天散步。几天后,她不得不回北京。离别时,满妹似乎感应到某种无法诠释的人体信息,泪流满面,不知道怎么冒出一句话:爸爸...你,你可一定...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胡耀邦全家照。胡耀邦,湖南省浏阳市中和乡人,字国光。193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长征。

  满妹后来回忆,人们至今无法解释第六感,但确确实实感知到了。而且,她相信,她那位在老家当了一辈子农民的伯伯胡耀福也感觉到了。这次来长沙,伯伯胡耀福拎着一袋红南瓜和干茄子皮、干苦瓜条从浏阳赶到长沙看望弟弟耀邦。他怕给接待部门添麻烦,住了5天就走。临别时,这位浑身泥土朴实的老人或许也是感应到了某种信息,拽住弟弟的胳膊,老泪纵横。难过地说:“我们都是七十好几的人喽,老啦,恐怕难得再见面了哇!”耀邦握着哥哥的手,一再地说:“再见不难,你想见我,随时可以去北京!”

  


1937年,22岁的胡耀邦担任了延安抗大政治部副主任。

  危急

  满妹于3月3日抵达美国西北的海滨城市西雅图。但仅仅在一个月之后,在国内的爱人就打电话来,告知火速回国。满妹当即拨通中国驻旧金山领事馆的电话找总领事。领事馆接电话的人极不耐烦:“自己想办法吧,如果每个回国的人都找我们帮忙,那领事馆就别干事了。”“总领事什么时候回来?我能过一会儿再打电话吗?”"不行!"。满妹痛哭起来,终于还是找朋友借钱买了张回国的机票。第二天,中国驻旧金山领事馆的一位官员打来电话:“对不起,我们那位同志不了解情况,你也没提你的背景。”


胡耀邦葬礼(视频截图)

  悼念

  1989年4月15日早上7时53分,满妹回到北京才记下了这个黑色的时刻。胡耀邦逝世当天,家人把40多平米的会客厅布置成灵堂。会计司胡同25号,这个平时不起眼的胡同,涌动着悼念的人流。一位从山西赶来的80多岁的老人,一进门就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头。宽慰地对记者说:“我给耀邦磕了头,心里就踏实了”。王光美在一家花店选购花篮,店主听说花篮是献给胡耀邦的,执意不肯收钱。

  

  悼念活动在4月22日达到了高潮,从天安门至八宝山,三十里长街两旁的自行车道、人行道,楼群内外,站满了送行的民众。满妹当时8岁半的儿子,将这个场面写进了他的作文:当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见解放军叔叔们手拉着手,站成两排三排的,把通往长安街和通往天安门的道路都守得严严实实。后来在电视里看见大会堂东门的外边,有许多大学生在那儿等着灵车经过,结果什么也没等着。(根据满妹回忆父亲胡耀邦《思念依然无尽》书中内容编写)

  1946.4.16审判汪精卫之妻陈璧君:我们不是卖国贼


公审陈璧君

  1946年4月16日,关押在苏州看守所的汪伪政权“第一夫人”陈璧君在江苏省高等法院接受公开审讯。1944年汪精卫枪伤复发抢救无效去世。一年后,抗战胜利,陈璧君便被蒋介石诱捕,开始了她的铁窗生涯。按照国民党公布的《惩治汉奸条例》和《特种刑事案件诉讼条例》规定,凡通谋敌国者判处死刑或无期徒刑。

  庭审

  公审的消息一经传开,人们纷至沓来,争相一睹现场。盛况空前,庭外厅内都堵得水泄不通。当天的《申报》这样报道:高等法院满坑满谷,争看头号女汉奸。


蒋介石与汪精卫

  

  在检察官读完起诉书后,她摸出一叠写好的纸,滔滔不绝地为自己作起了辩护。她否认汪伪政权的卖国行为,否认汪精卫卖国求荣,分裂抗日阵营。还厉声质问法官:“日寇侵略,国土沦丧,人民遭殃,这是蒋介石的责任,还是汪先生的责任?若说汪先生卖国,重庆统治下的地区,由不得汪先生去卖;东北、华北、华东沦入日本人之手,还不是蒋委员长拱手相让的!当初日本人进攻广东,国府大员闻风而逃,你们何曾尽过守土之责,这难道也是汪先生的责任?南京统治下的地区,是日本人的占领区,并无寸土是汪先生断送的,相反只有从敌人手中夺回权利,还有什么国可卖?汪先生倡导和平运动,赤手收回沦陷区,如今完璧归还国家,不但无罪,而且有功……汪精卫投靠日本是汉奸,蒋介石投靠美国英国是不是汉奸?”此言一出,法庭大哗。

  检察官斥责她言语荒谬,制止她胡说。陈璧君干脆抛开手中的纸,冲他吼:美其名曰要我答辩,还说是被告的权利,我刚说两句,就不许讲了。身为高等法官,连基本的法律常识都没有,真是贻笑大方?

  6天后,江苏高等法院正式宣判。留给她的是无期徒刑。但她却不接受:本人有受死的勇气,却无坐牢的耐性,所以希望法庭改判死刑。但这时,她早已不是“汪夫人”,已没有人理会她了。


1935年,陈璧君(左站排一)与汪精卫(左站排二)

  “汪夫人”

  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大8岁的汪精卫时,16岁的富家女子陈璧君便对他一见钟情。从此死心塌地追求汪精卫,和他一起干革命。1912年,汪精卫与陈璧君的婚礼也曾令世人瞩目。陈璧君在汪精卫卖国投敌的活动中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陈公博曾有过这样一句绝妙的评语:“汪先生没有璧君不能成事,没有璧君也不至于败事。”而周佛海在日记中也多次提到“汪先生无担当,无果断,做事反复,且易冲动。”

  

  作为国民党内一对权力夫妇,陈璧君果断,雷厉风行,填补着汪精卫的性格缺陷。汪精卫在公开场合做君子,她负责在私下“做小人”,像一个饶舌的怨妇一样频繁地为丈夫叫屈,或者以汪夫人的身份暗示对手汪精卫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拒绝毛泽东特赦


1939年12月,陈璧君出席完伪中央陆军军官训练团开学典礼后步出训练团大门

  公审之后,陈璧君开始了十年的铁窗生涯。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后,陈璧君被押往上海提篮桥监狱关押。她始终拒绝认罪,还要求还她和汪精卫的历史清白。与陈璧君私交很深的宋庆龄与何香凝(廖仲恺夫人)向毛泽东求情,请求特赦陈璧君。毛泽东同意了,让她写个认罪声明,便可以释放。

  宋何二人写了一封信给陈璧君。但陈璧君并未领这个善意,她回信婉拒。大意为:要我悔过,无非还是认为我是汉奸。汪先生和我都没有卖国。我愿意在监狱里度过最后的岁月,衷心感谢你们的关心。

  1959年6月17日,陈璧君因诸病并发死于上海提篮桥监狱医院,是年68岁。(资料来源:《先锋国家历史》、《同舟共进》、《三联生活周刊》)

  1912.4.15 金日成怎样当上朝鲜最高领导人


张蔚华的遗孀把一张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老照片送给了金日成,那是张蔚华和金日成的弟弟金哲柱的合影

  

  今年4月15日的朝鲜“太阳节”如往年一样格外引人注目,不仅因为它是朝鲜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更因为朝鲜近期一系列引发局势再度紧张的举动,外界不免猜疑且担忧朝鲜是否要在今年的“太阳节”有所行动作为“贺礼”。

  朝鲜平壤市西南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叫万景峰的山,山脚下当年的小村庄万景台,1912年4月15日这天,金日成就出生在这个农舍里,这是一个贫寒的家庭,曾祖父是给地主家看坟墓的守墓人。

  1910年,朝鲜沦为日本的殖民地。金日成的父亲投身抗日运动,参加了地下反日组织朝鲜国民会,并多次遭到日军的逮捕。为了生存,其父带着全家向中国转移,来到吉林抚松县。金日成13岁那年才来到吉林与父母团聚。


在中国东北进行抗日游击战的岁月里,金日成结识了他的第一任妻子东北抗联女战士金正淑,也就是朝鲜前领导人金正日的母亲

  中国战友张蔚华为保护金日成自杀

  在这里,还是少年的金日成被送往抚松第一小学学中文,结识了一个少年朋友张蔚华。一个大多数中国人并不熟悉的名字,但在朝鲜却是家喻户晓。金日成与张蔚华升到中学以后,就串联其他朝鲜族学生秘密成立青年抗日小团体。这几年,金日成开始逐渐建立自己的抗日队伍,张蔚华则利用自己富家子弟的身份和钱财给了他很大的帮助。1931年,19岁的金日成加入中国共产党,奉命前往吉林省安图组织朝鲜抗日游击队,后来成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第二方面的指挥,就在这段岁月里,金日成结识了的第一任妻子,东北抗联女战士金正淑(金正日的母亲)。次年,张蔚华也入党。在抚松县经营一个照相馆为掩护,暗中为金日成提供情报、资金等。岂料,张蔚华遭人出卖,被宪兵队逮捕入狱,遭受严刑拷打。为了不把金日成供出来,张蔚华便在照相馆里喝了显影液里边的升汞自杀了。

  

  金日成成为朝鲜领导人后,于1959年派人到中国,找到张蔚华的遗属。对朝鲜人来说张蔚华是金日成忠诚的追随者,是他从事武装抗日活动的见证人,也是朝中友谊的重要象征。因而有着“不知道张蔚华的不是朝鲜人”。

  1941、1942年,日本关东军大扫荡,东北抗联基本上失败,东北抗联赫赫有名的总司令杨靖宇将军被汉奸出卖后被杀。金日成逃跑到苏联去了。


得到苏联支持的金日成逐渐成为国际政坛上的风云人物

  成为朝鲜领导人后帮助中国共产党

  1945年8月苏联对日宣战,苏军在攻入中国东北后进攻朝鲜北部,日本关东军迅速溃败,据朝鲜官方记载,金日成率领部队协助配合一举解放朝鲜北部其后凯旋回国。10月14日,金日成就在平壤凯旋门下向获得解放的40万朝鲜民众发表了著名的“凯旋讲话”。

  金日成受到朝鲜的尊敬,又得到苏联的支持,在1946年将他领导的朝鲜共产党与朝鲜新民党合并,组成朝鲜劳动党。并在1948年9月9日,被推举为内阁首相,相当于国家元首,这一年他36岁。

  正当金日成完成建国大业之时,中国国共两党正在争夺东北。国际冷战史中心主任沈志华称,留在东北的朝鲜抗日武装后来就加入了林彪的部队四野。还有一些零散的编制。

  朝鲜也给了中国共产党很多道义上面的帮助、物资等等,对中共解放东北起了很大的作用。因而,后来金日成有所要求的时候毛泽东还是比较顺利地答应了。(部分资料参考凤凰卫视)

  1901.4.20 梁思成规划北京的“梁陈方案”如何失败

  


1949年2月3日举行北平入城式

  1948年12月北平解放前夕,清华政治系主任张奚若带着1名解放军干部叩响了梁思成的房门。这位干部表示共产党正在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和平解放北京,希望梁思成能绘制一幅北平古建筑地图,便于保护文物。梁思成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幸运的是,北平和平解放了。

  随后,北平这个普通城市如何向新中国首都转变成了个新问题。5月,北平成立规划委员会,市长叶剑英任主任,梁思成任副主任。他找来当时城市规划师陈占祥一起规划。

  起初,梁思成还浪漫地想,“北京很可以建设成一个环境幽美、生活舒适的‘行政中心’,像华盛顿那样。”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一个异地建城,整体保护北京旧城的规划方案在俩人头脑中逐渐形成:他们认为,北京是中世纪最伟大的首都,具有无可比拟的历史文化价值,因而主张对古都北京实施整体保护。中央行政区应该设在西郊。


梁思成林徽因

  

  但他们哪知,这个规划只考虑到技术层面,忽略了政治上的考量,太过“书生气”了。中共中央高层的心情是迫切发展工业的,毛泽东认为应该把北京建成一个生产性城市,“从天安门上望过去,要看到到处都是烟囱”。

  很快,十七人苏联专家小组抵达北京,立刻受到政府的重视。苏联专家照搬莫斯科样板,认为北京需要进行大规模工业建设,应集中建设于旧城之内。并引用所谓的“苏联经验”,声称旧城改造比建郊区新城要廉价得多。

  北京市政府“完全同意苏联专家的意见”,梁思成陈占祥被“请”到了规划小组外。他们哪知,毛泽东已经认可了苏联方案。“梁陈方案”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面对轰轰烈烈的建设浪潮,梁思成和林徽因逐一诤谏,希望以一己之力为北京保留下更多的古建筑。唯一可聊以自慰的是经过上书周恩来保住了北海团城。温和儒雅的梁思成曾留下了这样悲愤而掷地有声的话:五十年后,你们会后悔的!


梁林故居被拆房屋恢复工程现场

  4月20日是梁思成诞辰112周年纪念日。在其110周年诞辰之时,清华大学为之塑像。近年来,梁思成林徽因的书籍图像也越来越多地从学术领域进入社会。但这并没有改变一个事实,他所推崇的城市规划和价值仍没有得到重视。近两年,就连其父梁启超故居也曾一度“在劫难逃”。(部分资料参考《国家历史》)

  1999.4.20 中共成立专案组调查“厦门远华案”


赖昌星被判处无期徒刑

  

  1999年4月20日,江泽民朱镕基批示,中纪委成立“4.20”专案组,收集大量资料,由公安部、安全部秘密派员押送到厦门,启动大批先进设备,以“大兵团作战方式”对厦门海关近年的进出口进行全面核查运算。经过近两年的努力,查明厦门远华集团走私多达八百亿。

  此案主角为厦门远华集团董事长赖昌星。赖昌星于1994年成立远华集团,到1999年到案发。牵扯至少600名涉案人员,近300人被追究刑责。还涉及到时任公安部副部长李纪周等人的腐败问题。李纪周因情妇拉下水,被判死缓,其情妇判刑十年。


2001年2月27日,公安部原副部长李纪周在被告席上

  赖昌星1999年以旅客身份由香港前往加拿大,开始长达12年的逃亡生涯。2011年7月,赖昌星乘搭加拿大航空AC029航班由温哥华飞抵北京。2012年5月18日,赖昌星因走私和行贿罪被判无期徒刑。

  ***版块说明:《历史七日谈》每周四刊出;网易新闻客户端为您撷取历史上的今周,几个人物和他们的一些人生细节,重温往事,重怀旧颜;本期为历史上的4月15日-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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