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或妩媚,或可爱,或性感诱惑,她们身穿各式美美的时装,她们是那些赏心悦目照片里的主角,她们也是网店的招财猫,她们也被称作"麻豆"。报告表示,目前淘女郎平均年龄在23岁,约有3.8万人,兼职占8成以上,日收入最高者可达5万元,远超一班的上班族。在外行人眼里,淘女郎的工作让人艳羡,是众多网友追捧的女神,在镜头前摆摆造型挥挥衣袖就能带走大把的银子。
情况果真如此吗?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调查发现,与付出不相称的收入、背后不为人知的心酸,加上并不长的职业生命,已经让一些淘女郎心生倦意。
【吃力不讨好】
身高1米78的娜娜是昆明人,出生于1989年,2007年毕业于某高校的服装表演专业,2010年成为职业模特,虽然3年时间不算长,但在这个吃青春饭的行业也算得是圈子里的老人了。
前两年,在朋友的介绍下,娜娜也成为了一名"淘女郎",开始给淘宝商家拍片,但因为云南淘宝网店不多,且以民族服装和原创设计为主,所以长期合作的仅有两家,其余的都是外省的客户。据娜娜介绍,本地的淘宝客户会直接联系模特约定时间地点去照片,省外的客户则是对方将需要拍摄的衣物邮寄给摄影师,由摄影师邀约模特进行试镜和拍摄。虽然每次出外景,周遭尽是惊艳的目光和羡慕的感叹,但对于娜娜或是大部分专业模特来说,在别人眼中光鲜亮丽的"淘女郎"却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早上八九点就要到工作室化妆,化完妆就要到外景地或者摄影棚,然后就是不停地换衣服,换装,中午就是吃个快餐的时间,一直要摆造型拍到太阳落山光线不足为止,一天能拍20套衣服就是极限了,而且一天只有三四百元的酬劳。参加商演,比如这次车展,虽然一天都要呆在这里,但一天只用上台5次,每次也就 5分钟,很轻松,但能有近千元的收入。"尽管杨娜偶尔也还会给淘宝商家拍片,但工作的重心却不在这个上了。
娜娜觉得模特是个非常适合她的职业,平常虽每周有一半时间都在休息,用于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收入与大多数上班族相比,却是几倍的差距。
【青春易逝 职业生命负增长】
模特手上捧着的是碗青春饭,花无百日红,再美丽的脸蛋亦禁不住岁月的消磨,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个残酷而不得不去面对的事实。除了这些,还要考虑结婚、 生子、各种家庭的琐事。许多模特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考虑为自己找一条退路,寻找一份稳定、轻松、收入不错的工作是她们考虑并寻觅的目标。
念念第一次接触模特这个行业也是从大学时代开始。当时她参加了某婚纱摄影的橱窗秀,从那以后她便成为了一名兼职模特,有时甚至逃课都会去参加演出。
念念说,她1.7米的身高在T台上没有太多优势,所以更倾向于平面拍摄。
大三的时候,一个淘宝商家通过QQ联系到了念念,说是在她的QQ空间里看到了她的写真,希望她能为自己的衣服拍一组照片,20套衣服300元,还说要长期合作。由于从没当过"淘女郎",心想可以尝试一下,念念接下了单子。"到拍照时才发现自己被坑了,有些衣服一套有4个颜色,根本不是字面意思中一套衣服就是一件,从上午10点拍到下午5点,工作量翻了倍,折腾一天下来,到手酸脚软了。"吃一亏长一智,打那以后,念念接淘宝的单时总记得问清楚工作细节。
"淘宝拍照是比较累,而收入也低,同样去拍杂志、样片一天收入都能在千元左右。"觉得收入与付出不成正比,做了1年的"淘女郎"后,到2012年念念就完全放弃了淘宝上的邀约。
"模特这个职业做久了,商家、摄影师只会说用过这么多次,老面孔了审美疲劳。其他职业一般都是越做越好,而模特的职业生命却是负增长,是一种消耗。 模特只能作为兴趣爱好,千万别当做正当职业!"另一位90后"麻豆"淇淇如是说。
【遭遇社会有色眼镜】
1米74的傲人身材,清丽的面容,出生在楚雄的彝家女孩淇淇,可谓是标准的"白富美",由于父母经商,做的是野生菌出口贸易,她的家境也十分优越。 选择的又是舞蹈专业,从小到大,站在舞台中央的她,一直活在别人的掌声与赞誉里,让她觉得自己天生与众不同。"骄傲、脾气不好、娇生惯养、我行我素。"对于之前的自己,淇淇如是评价。不过,坐在我对面的她显得安静而低调,一身休闲装扮没有任何花哨抢眼,直爽的谈吐,北漂经历让她与同龄人相比确实多了一份沉稳与历练。
2009年,18岁的淇淇毕业后,在导师的介绍下与另外两个女孩去了北京参加舞蹈演出,呆了一年后,陆淇2009年底回到了昆明。闲了一段时间后, 淇淇2010年后正式进入模特圈子,因为自身条件好,许多摄影师都找她拍照,模特圈的新人却先在摄影圈子里火了起来。由于学的是舞蹈,淇淇相对于其他模特来说更懂得肢体语言的表达,怎样摆好看,怎样摆更美,怎样摆有更强的表现力,身体曲线怎样合适,怎样不合适,由于能出片,很快淇淇每日的收入从最开始的一天400元便攀升到现在的千元甚至数千元。
"靠模特养家糊口不现实,有正式工作前做做,或是当爱好,当职业就算了。模特靠脸蛋身材混迹名利场,一天就有一两千的收入,随便做几天就是别人一个月的收入,但还是有许多模特攒不下钱,花销很大,比如我每个月保养皮肤、头发就要花3000多元,但没有活动让你天天去做。"虽然从事这个职业但淇淇对于这个职业却不甚认同。
"这行不好做,除非是超模。在北京赚不了钱,主要是赚名气找机会;上海、深圳赚的是快钱,当淘宝模特,一天三五千,一年三五十万;云南价格太低没得比,虽然重庆、长沙这些地方价格差不多,但人家天天有活做,商家的需求大,在云南我只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工作。而且,这两年许多人对于模特八成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干爹、虚荣、傍大款、好吃懒做、爱钱、不切实际想一炮而红、混迹夜场、花心、爱享受不求上进都成了模特的标签。"
"名声也不好,比如你跟别人说你女朋友是模特,大家都会说不靠谱。之前我也认识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男生,但对方总觉得跟模特在一起带出去很没面子, 很丢脸,觉得我就是浮夸,甚至有些歧视性,对方父母也觉得我没稳定的工作,想要找个脚踏实地,单纯些的儿媳妇。当时很伤心,他们没见过我在太阳下暴晒,没见过我的努力,自己赚的钱,没什么看不起,钱来得不正,只是这些看法太过偏颇对我们不公平。"
"给别人带来美和视觉的享受,我觉得挺自豪。每次拍片穿10厘米高跟鞋,拍1000多张照片,四五百个表情,两三百个笑容,笑到脸都僵掉。在烈日下,晒得再疼也不可能打伞,三四层假睫毛,胶水黏到眼皮裂开,很疼,脸上化妆闷得透不过气也只能一忍就是一天。头发喷了发胶定型,每次换妆弄卷,拉直,痛得不行,回家洗护发素都要用半瓶才能揉得开,这些都是别人看不到的,对身体伤害很大,我们也希望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遇到口不择言的人,性格直爽的淇淇会直接告诉说:"靠能力,靠双手赚钱怎么了!?"
由于常做"淘女郎",淇淇说她常常会遇到一些刻薄的商家,觉得开的钱一天等于自己店上小姑娘一个月的工资,便呼来唤去地折腾。"前不久丽江的商家邀请到丽江拍照,说好一套衣服,可到了丽江却非要拍6套,9点开始拍,6点半就跑来敲门,早上9点多,丽江的温度非常低,穿着露肩婚纱硬要我下水,那几天我在生理期,脚不能泡冰水。我没有拒绝,只是跟那个店家说,肚子疼,能不能等太阳出来,但对方一口就回绝了,还说,不行,你怎么那么矫情!想穿件打底衫,还是不行,早点都没让吃,让随便吃点面包。多拍5套衣服只加200元,说多坚持会你会死啊!还跟我谈职业道德。"虽然有那么多委屈,陆淇还是不能发脾气。 "云南的圈子太小,一旦有脾气被传出去,就会有人说你耍大牌,会失去很多机会,所以只能忍。"
由于肩膀被晒伤,回昆明后护理的钱都超过了这次拍片的酬劳。不为人知的辛酸让淇淇也有了转行的想法,家人也想她找到一份稳定清闲的工作,不过她想要捡起舞蹈,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可能性不大了,转行比较难,而且觉得工资太低也熬不住。
"我想做房地产企划,但做任何事情都是从普通员工做起,不可能直接从中层培养,很多岗位需要有经验的人士,阻碍很多。去年打算在市中心附近开家甜品咖啡店,但是做完调查发现很难做,房租就是60万元,加上其他设备人员什么, 投资很大,100万元,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本。"虽然想法很多,也有自信,但淇淇对于未来的路走向何方却依旧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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