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岁的曾伦锋个子不高，早结婚早当家，读完高中就出来“混”了，在广州海珠区康乐村经营一家已有9年的制衣厂。2014年春节，曾伦锋举家回到位于湖北仙桃的乡下老家，一为过年，更重要的是为他的制衣厂招工。图为2014年2月15日，曾伦锋包了一辆大巴，与新招的20几名工人一起从湖北仙桃回广州。(图/南都记者 钟锐钧 文/南都记者 任磊斌 编辑：于鱼)

2月14日，湖北仙桃郑场镇大有村，曾伦锋与弟弟曾伦举一家前往拜祭曾父，年轻人们抱着烟火爆竹走在队伍最前面。湖北是劳务输出大省，手艺较好的制衣工人不少长年在外工作，清明节、重阳节刚好都搭上了生产旺季，相对较好的收入将他们留在了大城市，一年到头，只有大年三十和正月十五能有全家团聚、一起上坟的机会。

2月14日，湖北仙桃郑场镇，曾伦锋（左一）与全家人一起吃起了丰盛的元宵饭，明天他就要组织新招的工人踏上前往广州的大巴，家里不少亲戚在广州工作，孩子也要去武汉读书，一家团聚的时间显得很宝贵。

2014年2月15日，湖北仙桃郑场镇，曾伦锋和妹妹合力将要带去广州的行李拉到门口，外甥女在屋里玩着手机。

2月15日，曾伦锋兄弟开车到邻村甚至邻市去把跟他打工的人接到集合点。为了笼络工人，曾伦锋每到一家都要给那家的孩子压岁钱，200块起步，一些骨干还得多给，除了给孩子，还要给长辈，500元的有，1000元的也有。在珠三角制造业缺工的背景下，曾伦锋盘算着开春的订单、检修设备、宿舍和厂房，但首先得解决的是人手问题。

2月15日，每到一个地方接工人，曾伦锋都准备两包烟派给工人亲友。香烟是贵价版本的“黄鹤楼”。到了工人家门口，曾伦锋先给对方家里男人递上香烟，用方言说几句新年祝福，寒暄一会儿才敢帮工人把行李往车上搬。从2008年开始，次贷危机加上整个珠三角的产业转型升级，技工难招渐渐变成了普工难招。

2月15日，湖北仙桃郑场镇，大巴的集合点在曾伦锋兄弟的家门外，先到工人的行李堆积在曾家门外。

2月15日，湖北仙桃郑场镇，先到的工人玩麻将消遣。

2月15日，湖北仙桃郑场镇，曾伦锋家人为所有即将出发的工人准备了晚饭，开车时间快到了，跟车的曾伦锋抓紧时间吃饭。

2月15日晚7点，门外传来几声：“车来了！”放下手中碗，27女26男，来不及擦嘴便提起了箱子，塞满了一辆55座大巴车，驶向广州康乐村。

2月15日，夜行的大巴播放着娱乐节目，乘客在昏暗的灯光里昏昏入睡，很多人由于颠簸疲惫不堪却无法入眠。

半夜十二点，大巴停靠在京珠高速湖南段的一个休息站里，工人们纷纷下车透一口气。空调车的密封玻璃，让车里空气不通畅，车厢充斥着食物，脚臭和呕吐物的混合异味。

2月15日，京珠高速，夜里的休息站桌上满是吃完的方便面盒子，年后南下的车流和人流将高速公路和休息站挤了个水泄不通。

2月16日，大巴到达广州康乐村后，工人们等待曾伦锋把他们安排到宿舍。

2月16日，到广州后，曾伦锋在预先准备好的宿舍里为工人安排住宿。这个时候的曾伦锋又成了宿舍管理员，“你看我这边加上个宽垫子，应该够宽的。要不蚊帐再换换？”为了让工人能安心呆下来，曾伦锋事事亲自过问。

2月16日，在广州康乐村租住的宿舍里，工人们在讨论该如何分床位。头一次来的几个生手由熟路的带上，踏入城中村，看了看宿舍，瞧了瞧厂房……不太满意，比起家乡的条件，广州给他们的心理落差实在有点大。

2月16日，曾伦锋的广州康乐村的工厂办公室墙上，写满了各种用途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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