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同声传译的经历,一边被虐一边很享受
图片:《龙樱》同声口译的大神们是怎么炼成的啊?
如何变成口译?
一句话:上口译学院。
世界上最好的口译学院有美国的蒙特雷,巴黎的高等翻译学院(ESIT)以及高等翻译研究所(ISIT),日内瓦的口译学院(ETI),英国也有几所大学教授口译课程。我国也有几所外语院校开设了口译课程。
我毕业于 ESIT,业内一些人认为她是世界最好,另一些人嗤之以鼻。反对者主要批评这所学院对学生教学采取非人待遇,高压政策。我觉得说 ESIT 是全球最严苛的,应该不为过。
蒙特雷我了解比较少,但就每年招生数量和毕业生数量,以及毕业率来讲,ESIT 真的没谁了。我那届所有语言加起来入学初试 500 人,复试 200 人,最终招了 60 人,一年级升二年级还剩 30 人,一届毕业大概 10 个人左右。
注意!
1.有一部分人上了几年无法毕业。
2.这是指所有语言和国籍的学生加起来,中文系一般一年是一个,甚至零。这两年比较多,有两个。
学校压力不小,班里各国同学都有被老师骂哭的,年级里也有同学靠吃镇静剂坚持的。不过如果你喜欢,把口译当作享受,你不会睡不着觉的。
……后来许多人问我到底怎么准备的高翻入学考试的,其实回答是基本没怎么准备。
朋友借的复习资料是往年的考题:考试分为两部分,初试为笔试,是英文和法文的阅读,文章从两种语言的报章杂志中选取,一般探讨社会问题。通过初试后方可参加口试,口试主要是基本的翻译测试,评委会由任教的老师和在职口译员担任。
在大概做了习题之后,最大的感觉不是难或易,而是自己非常享受口译的过程,并愿意以后为之努力。
毕业后问许多同事,回答也都惊人地相似:其实都没怎么准备,而且也都是想尝试一下,失败也无所谓,似乎这个过程是水到渠成。入学后校长曾说,高翻口译系不是学习语言的地方,入选者应当已经具备相当的语言能力,并且最好具有足够的社会和文化背景和拿得起放得下的良好的心态。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准备良久,将进入高翻当作梦想的年轻人反而无法录取的原因。
当通过层层关卡,进入高翻学习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全新的教育体系:学生口译语种各个不同,来自十几个国家,平均年龄近 30 岁,其中不乏曾经高等私立院校毕业、在政治经济部门任职多年的中年同学,另一个惊讶的地方在于学生的平均知识面:不同于一般学校涉世未深的学生和敷衍了事的老师,这里的师生人人都有多国文化背景,对于世界历史政治如数家珍。
清楚地记得一位和中国并没有什么关系的老师在课上谈论到中国改革开放的细节时,信手拈来地引用邓小平 70 年代末访问新加坡时候的讲话,毕业于巴黎政治学院俄罗斯研究方向的同学用西班牙语解释巴拿马政治强人诺列加的趣闻,以及在法新社工作多年的前记者同学绘声绘色的回忆在韩国 KBS 电台担任法语主播时候的故事。各位老师在兴起时偶尔会讲起自己或同事工作中的一些趣事:从戴高乐的英语到苏联领导人的演讲,从小布什的口音到萨科齐的语速... 逐渐明白,来对地方了。
在这里你的自尊心要暂时放下,老师会对你的每一次口译表现品头论足,言辞有时并不客气,每人都会不定期地被“打击”。曾经亲眼看到有人无法承受当场落泪,也听说别的语系同学和老师在教室外大吵起来,许多人不到一个学期就坚持不下去退学了事。
这一切与人们印象中的“西方式教学”大相径庭,自己也曾经被一位以言辞恳切著称的殿堂级老师狠批,也曾心情低落很难平复,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欣喜和期待。幸福是日常的,幸福是每天从早到晚几乎不停的练习,幸福是三年时间渐渐断掉的社会生活,幸福也是完成一段完美口译的欣慰和不断犯错的懊恼。
其实专业口译译员需要训练的很多:
各种题材的背景知识(大到气候变化国际欧盟银行政策,小到精密机械构造艾滋病病毒结构,都要有一个大略的了解,许多人被淘汰的原因是因为知识面不足)
语言水平(其实因为母语表达问题被淘汰的反而比外语问题的多)
分析能力(字面翻译是大忌)
还有非常重要的翻译礼仪(何时该讲话、何时不该讲、讲话轻重、翻译对自我的隐藏、外交礼仪乃至为什么不能乱发名片)
高翻总爱说的一句话是,在世界最重要的场合,没有人想知道做翻译的是新毕业的还是老手,他们希望一开机听到的是措辞令人舒服的译文和演讲人的原意。因此高翻才会如此“变态”地严格筛选,也因此在外交界、国际组织和重大场合,只有高翻毕业生等正规口译员的身影。巴黎有十几位正规中文口译,每人都身怀绝技各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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