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终于也能出柜了，不过有一些无奈的妥协

图片：『ヘタリア』

作为西欧最后一个同性恋非法的国家，意大利终于可以「出柜」了

朱慧娟，世界说专员

发自意大利米兰。

当地时间 2 月 25 日，意大利参议院最终以 173 票赞成，71 票反对，0 票弃权的绝对多数，通过了同性间“民事结合”法案的信任案，这意味着在这个 90%天主教徒的国家，同性恋婚姻终于要合法了。年轻的意大利总理马泰奥·伦齐（Matteo Renzi）在第一时间表示：“这是爱情的胜利。”并在 Facebook 发表状态：“今天是我国立法里程碑式的一天。今天必将会永载史册。”

△在米兰大教堂，人们聚集在教堂前庆祝法案通过

历史上，基督教对同性恋的弃绝和迫害直接导致了它被视为心理疾病甚至犯罪行为。但在近当代，欧洲一直在同性恋平权方面开风气之先，早在 1989 年，丹麦便在立法中承认了同性之间的“民事结合”，1998 年，荷兰更是成为第一个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

然而，意大利是西欧主要国家里，唯一还未将任何形式的同性关系合法化的一个。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反对同性行为的天主教会的深远影响：意大利人口 90%为天主教徒，教皇和教会在意大利政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直以来，意大利政府和民众则大多对同性关系采取了默许和听之任之的态度，甚至有地方政府提供对同性爱人简单“注册”的服务。然而一旦触及了“家庭”这一概念，情势就变得十分微妙。2013 年，时任意大利总理的蒙蒂曾强硬表示：“我不在乎如果两个男人是否决定在一起，但是他们不可能被称为一个‘家庭’，更不能收养孩子。”

在较为开放的大城市，如米兰和罗马，同性恋的存在已经得到了大部分人的默许。然而他们并不受到法律的保护。这表示他们不能够共同拥有财产或领养儿童，也不能领取以夫妻为单位的抚恤金。因此，1975 年出生的总理伦齐一上台便承诺将同性伴侣取得相关法律地位权益提上日程。

△意大利总理伦齐力推法案通过

为了保证法案的通过，政府将受争议最大的“继子条款”（Stepchild adoption）部分剥除。“继子条款”规定同性伴侣不能领养与伴侣有血缘关系的继子。这一改动，虽然保证了法案的最终通过，却使得同性伴侣无法养育有血缘关系的后代，也即组成事实上的血缘家庭。

继子条款的争议声不会平息，这背后，是天主教对“家庭”概念的坚持。可以民事结合却不能共同养育子女，LGBT 维权人士认为这是一项让人痛心的妥协。3 月 2 日，罗马的一家法庭作出一份判决，允许一对女性同性伴侣领养各自的子女、组成家庭，对刚刚通过的同性民事结合法案的妥协做出了挑战。

2015 年 5 月，天主教势力同样强大的爱尔兰通过公投批准了同性结合的合法性；同年七月，欧洲人权法院判决，在意大利同性伴侣关系不受法律保护，是“不符合人权的” 。这一判决，再次将意大利同性伴侣尴尬的现状推向风口浪尖。去年 6 月，意大利众议院允许政府起草同性民事结合的法案。

6 月 20 日，上万名意大利民众组织起“家庭日”（Family Day）活动，在罗马等城市举行示威游行，反对同性民事结合法案。立法因而被迫被推迟。2015 年 7 月初开始，伦齐政府内阁成员，副部长伊万·斯卡法罗多（Ivan Scalfarotto）公开宣布绝食，抗议意大利的同性结合合法化的现状。2014 年入阁的他是意大利政府第一位公开出柜的成员。7 月 18 日，总理伦齐承诺在年内将尽全力推进同性合法结合。

在一片争议中，意大利历史上第五个民事结合法案终于在 1 月 28 日正式送于参议院开始讨论并表决。与此同时，红衣主教巴纳思科（Bagnasco）亲自为 1 月 30 日的“家庭日”游行活动祝福，间接表达了教会对该法案的反对。

在接连的波折中，这一划时代的法案终于通过，并得到民众的支持。2 月初，意大利北部重镇米兰的伦巴第大区政府所在地标大楼“Pirelli Tower”墙身亮起”Family Day”灯光（该大楼在巴黎恐怖袭击事件之后曾亮起“Je suis Paris”字样）言明态度。那不勒斯市政府也在最重要的公投广场上点亮彩虹色灯光，表示自己对同性法案的支持。“意大利觉醒”、“是的，我愿意”等标语也出现在网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