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或许你也听说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MoMA)，世界上最杰出的现当代艺术博物馆之一，将栗田穣(ráng)崇 1999 年设计的第一版 176 个 emoji 纳入永久收藏，成为梵高的《星夜》、莫奈的《睡莲》等名作新增的小伙伴。大概科技界和艺术界的心情都可以用这个 emoji 来形容了——??，迷之微笑。

emoji 是日本移动通讯运营商 NTT DOCOMO 的工程师栗田穣崇在 1999 年设计的。今天我们所用的 emoji 与最初的相比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都离不开栗田穣崇为 emoji 创造的原始基因。或许你每天都在发送无数的 emoji，但是你未必了解它的历史。看了 VICE News Tonight on HBO 等关于 emoji 的报道以及 MoMA 建筑与设计收藏专家 Paul Galloway 的文章后，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

# 为什么会诞生 emoji ？

NTT DOCOMO，中国分公司将品牌名译为「都科摩」，是日本电信电话株式会社 (NTT) 1991 年分离其移动通讯业务成立的子公司，长期居于蓬勃发展的移动通讯领域的前沿。NTT DOCOMO 是世界上首先将移动互联网运用到手机上的运营商之一，1999 年 2 月推出了革命性的 iMode，第一代无线互联网服务，手机从此成为人们的联网设备之一。这个全新的应用场景催生了 emoji。

那个年代，手机屏幕还是很低端的，黑白屏，最多显示 50 个字符，只能发送简单的文字信息，当然，是不能发图片的。人们发现比起面对面的交流，在网络上要表达语气和情感难度大多了，很有必要寻找一个解决方式。80 年代起，西方计算机用户开始用简单的符号创作脸部表情，如 : ) 、 : D。而在日本，更复杂的符号表情，今天深受二次元喜爱的颜文字早已存在，如(??? ?? ?)???呦呦，不对，当时还没有 emoji，¯\_(ツ)_/¯。但是，缺少现在这么智能的输入法，在手机上要输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符号也是不够方便。iMode 开发团队的工程师栗田穣崇，想出一个在有限的可视空间内展示图像的好办法。他认为，或许 emoji 这种特殊的图形符号，更适合这个场景，简洁明了，既省空间又能直接表达情感，减少误解。

# 你知道第一个 emoji 是什么吗 ？

♥? 就是它，心形。其实那个时候 emoji 还未诞生，但 emoji 的确是从这个♥?开始发展起来的。手机普及之前，我们用的还是寻呼机。NTT DOCOMO 在它的寻呼机中加入了这个心形符号，大受年轻人喜爱，一度市场份额非常高。后来，它决定转成商务风，把♥?符号去掉了，年轻人便转向购买它的竞争对手了，NTT DOCOMO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受到一个小小的♥?威力能有多大。后来，在此基础上诞生了 emoji。

# 为什么叫 emoji ？

实际上 emoji 这个词在日语中早已出现，并不是栗田穣崇制作的时候才创造出来的。大概是江户年代起就有将类似 emoji 的图形符号当做文字来用的历史了。e 是日文汉字「絵」（图画的意思），moji 是「文字」，所以 emoji，也称作绘文字，kao 是「颜」（脸的意思），kaomoji 就是颜文字。

# 第一版 emoji 是如何设计出来的 ？

当时需要限制 emoji 的数量，开发团队最后决定大致是 200 个。栗田穣崇先列出要做的 emoji 类型，再不断地增删修改。下图是一份草稿。

虽然图形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当时开发难度却是很大的，来自软件和硬件的限制太多了。每个 emoji 只有 12x12 像素，用这么少的点画出让人们能够清晰辨认的 emoji 极具挑战性。像「微笑」?? 这种就很简单，但是像「猫」??「狗」??这种就超出了身为工程师的栗田穣崇的能力范围了。于是他只能画出草稿，表达出他最终想要的样子，然后求助设计师帮他设计图形，他再进一步制作。

# emoji 后来是如何发展的 ？

emoji 推出后在年轻一代中迅速流行起来，甚至后来电视上也用了 emoji。然而，可惜的是 NTT DOCOMO 未能取得 emoji 设计的版权，日本的竞争对手们轻易就能复制它的成功，模仿着发布了各自版本的 emoji，并且都增添了许多新的表情，甚至是动画。

2010 年，Unicode 6.0 首次收录了 emoji 编码，这是 emoji 发展史的里程碑之一，将有助于推动 emoji 的全球统一标准。目前 Unicode 字符集中收录的 emoji 达到 1800 个，是 NTT DOCOMO 最初设计的 176 个的 10 倍之多。然而，emoji 一直以来都仅是在日本国内流行，虽然早在 2006 年，Google 就在 Gmail 中使用了 emoji，但是直到 2011 年，当苹果在 iPhone 系统中加入一套 Apple Color Emoji 后，emoji 才真正开始火爆，涌入全球用户的屏幕中，成为当今数字通讯中的一种新形式。

就像当初在日本国内被竞相模仿，当 emoji 成为一种不可或缺的网络语言后，我们也能看到现在不同的手机厂商、不同的操作系统甚至不同的社交软件都有自己的 emoji style。

今年较为引人瞩目的要数苹果和微软这两大巨头在「枪」这个 emoji 上截然相反的表现。苹果 iOS10 将以前的手枪换成了玩具水枪??，而微软则是将原本抽象化的枪换成一把更真实的左轮手枪。

另外，由于最初诞生于日本，emoji 中除了一些全世界通用的表情符号如????????????，还有很多非常日式和风的 emoji，如????????????????????????。emoji 走向海外后，就有很多人来找栗田穣崇了，意大利人要求加上意大利面??，墨西哥人要求加上墨西哥卷??，美国人要求加上热狗??，每个国家、每种文化都需要自己的 emoji。苹果版 emoji 为了不被说成种族歧视，为人像加入了好几种不同肤色，??????????????????????；为了不被说成性别歧视，又为每种职业分别画了两种性别，??‍♀?????‍♀??????‍♀???????‍♂?。Google 也在 Android 7.1 增添了女性职业 emoji，以表对性别平等的重视。

emoji 和其他富有表现力的视觉语言有着悠久的历史。自古以来，人们在排印中就会加入图表等来丰富文本内容，提升整体美感。在某些情况下，图标也是一种语言，比如我们生活中常见的???停车场标志、??男厕??女厕标志，是跨越语种的通用语言。emoji、颜文字这种融入了肢体语言和情绪的表情符号让网络上孤零零的文字更能触动人心。

如今，emoji 被 MoMA 纳入馆藏，这又是一座新的里程碑。非常期待 MoMA 将在 12 月初开幕的 emoji 装饰艺术展览。emoji 在当代人生活中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现在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衍生品，你可能会买到 emoji 靠枕，emoji 充电宝，逛街遇到夹娃娃机里面的 emoji 公仔……还有将文字翻译成 emoji 的服务、emoji 贴纸相机等等花式百出的应用。说不定哪天，你还能玩上 jean-baptiste le divelec 和他的小伙伴们手绘的这套 emoji 桌球呢。

文由蘑菇首发于 埃姆创意 AMCREAT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