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万人、3000多公里跋涉、53小时拥挤不堪的火车旅程,浩浩荡荡的拾花客从河南向西行进,如潮水般涌入新疆,又在采摘完成后离去,年复一年。这些外来采棉的棉农,也叫做“拾花客”。摄影/吴家翔 编辑/邹怡
2013年9月7日下午,L29次棉农专列从河南郑州出发,3300多名棉农拥挤在这趟列车上。列车全程票价仅159元,大批棉农没有座位,他们被迫拥挤在车厢的过道里或连接处度过整个旅途。这场超载着棉农的迁徙丝毫不逊色于春运。
一个没有座位的棉农爬上了行李架。每当有列车工作人员经过时,她就躲进一堆行李当中。
一个棉农抱着中铺的行李架睡着了。全车仅有的两节卧铺车厢,下铺被当做四张硬座坐席出售给棉农们。
硬座车厢里横七竖八地睡满了棉农,他们历尽艰辛,只是为了多赚一点钱,让生活可以更从容。
一个棉农把衣服罩在头上沉沉睡去。
半夜,一个老人艰难地跨过睡满地的人群去上厕所,行李架上的行囊摇摇欲坠。他们将在新疆呆很长一段时间,行李里是预备过冬的衣物和一些杂物。
中铺上一个熟睡的棉农。她的手指甲上涂着红药水,在采摘棉花时,红药水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列车上的水源供给很难满足需求。停站时,棉农通过窗户向站台上的工作人员购买矿泉水,在超市里只需要2元的水涨价到5元。
经过53个小时、三千多公里的跋涉,棉农们到达新疆乌鲁木齐,他们将从这里转车到达农场,开始为期两个月的采棉生活。据当地媒体报道,今年来自全国各地的“拾花客”有34万多人。
孙长顺和老伴在帮即将到来的工人们准备被褥。他已经在奎屯生活了21年,现在承包兵团的300亩地种棉花。来帮他摘棉花的人里,80是河南老乡。
河南濮阳的巴想忍来了之后一直不舒服,她和老板坐在帐篷里聊天,说想要回家。巴想忍今年57岁,老伴患有羊癫疯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家里没有其它收入来源,她不得不出来打工。
早上7点刚过,巴想忍就和同伴们下地准备干活。她是新手,每天工作近14个小时,也只能摘50-60公斤棉花,采摘量在拾花工里并不算多。
一个棉农每天大约能采摘70-80公斤棉花。“拾花客”在这里两个月,最少能挣五、六千元,手快的人能挣八、九千,甚至上万。
中午,棉农们有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两个中年妇女趴在长凳上吃饭,背后的简易帐篷就是她们居住的地方,里面很闷热。他们的食物通常是白皮面拌包菜,每周有一次改善伙食,可以吃到饺子或肉。
一位棉农吃力地背着一整袋摘好的棉花走向田边,这项工作十分辛苦,因为要一直弯着腰作业,很多第一年来摘棉花的农民都受不了。
晚上9点,一天的采棉工作结束,包工头和工人们开始给棉花过称。等棉农们吃上晚饭,已是晚上11点。
候鸟般采棉的过程中,少数人最终转变成土地承包者,并雇佣其他人继续从事自己致富的工作。对于目前正在大面积推广的机械采棉,他们态度保留。拾花客们短时期内并不会从棉花产业当中消失,但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最终将只存在于历史的资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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