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被低估,星爷这部电影却没像《大话西游》重新火起来
图片:《回魂夜》
回魂夜。
这是一部集恐怖惊悚和喜剧荒诞于一身,立意不俗的好片子,回魂夜和大话西游一样,都是刘镇伟导演,周星驰主演,刚上映时票房口碑皆扑街的「烂片」,但时隔多年以后,大话西游誉满天下,回魂夜在星爷的作品中,却依然算是小众。
小时候第一次看这部片子,情节没有记得多少。但化浓妆的小孩,人头阿婆,心怀鬼胎的夫妇,压抑阴暗的背景音乐,这些恐怖因素却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当然,还有星爷无厘头的表演和搞笑的细节。而长大以后看,却有不一样的理解。
故事由一场阴差阳错的谋杀案开始:李老妇神秘死亡在大厦中,回魂之夜小区闹鬼,众人被吓得不知所措。这时候由周星驰饰演的 leon 出现了,leon 是个能看到常人看不见东西的捉鬼大师,风衣墨镜加帽子的装扮派头十足,然而他却是个精神病患者,不为世俗所认可。
leon 施展本领收服了李老妇的鬼魂,并从其口中得知李老妇的儿子与儿媳才是杀人真凶,为了掩饰罪行,两夫妇对 leon 及众人展开报复,混乱之中两夫妇双双殒命,妻子临死前更是发誓:回魂之夜找所有人报仇。
为了应付回魂夜的鬼魂索命,leon 开始对众人展开训练,影片中所喻示的深意也徐徐展开。
1.偏见
leon 在电影中说:当人们无法接受新的事物或者思维限制的时候,通常会被恐惧感占领内心,搬弄一些不存在的鬼来吓唬自己。这也是这部片子传达的主题之一,就是偏见。
世俗的人们总是对自我认知以外的东西,充满鄙夷与不屑,当 leon 和众人说着自己天马行空的逻辑的时候,卢队长表示:这个人说话怪怪的,是不是有神经病?当阿群用 leon 教的方法在饭店看到鬼魂的时候,老板又气得掀桌子,指着阿群怒骂:死丫头,大白天还吃迷幻药。当路人在打电话中表示,我这个人从不说谎时,leon 众人戴着纸帽从天空飞过,路人惊愕的大喊,有四个人在天上飞诶,电话那头显然是不信,这时他着急的解释,我没有说谎啊。
因为没见过,没听过,所以你说的,就是假的。这种无处不在的偏见无贯穿着影片全部,在影片的最后,leon 死去,仅剩的两个男配被关到精神病院,律师来和他们交流。当两人说到自己见鬼的经历时,律师表示:想不到我堂堂大律师,会和你们两个疯子一起发神经,再怎么说我也受过高等教育,出入过上流社会。
这段话又和 leon 在教众人克服恐惧时讲的话遥相呼应:你这么说是你自以为受过高等教育,出入什么上流社会,是你自以为是的学识,你认为屎是无聊跟污秽,就等于你老妈或大姨妈从小到大告诉你鬼是恐怖的一样,就算这坨屎不臭你也一样看不起它,鬼不过来咬你你也一样会害怕,如果大家能够反转这个观念那就行了。
然而显然大多数人都是克服不了这种偏见的,大多数人都一样,怕鬼,怕未知的恐惧。但鬼魂真的可怕吗?至少从影片中看,leon 并没有什么通天的异能,他只是更有勇气,更敢于质疑,所以他拥有和鬼魂斗争的底气。
这个主题能理解的角度很多,对僵化思维的讽刺,对恐惧害怕的定义,对另类天才的包容,对我行我素的歌颂,就像刘镇伟说的:当时我写了《大话西游》,个人觉得很天才,但出来后被骂得很惨。特别是邵氏里面的方逸华小姐,她觉得我是神经病,孙悟空怎么可以有爱情?我听了很难过,就决定把《回魂夜》写成一个以为自己很天才的人,能捉鬼之类的,但不被人接受,别人认为你有神经病。
2.人性
如果说 leon 象征着特立独行的另类,保安们则是众生芸芸的写照。当 leon 在训练大家勇气,让众人拿刀捅自己的时候,所有人都作出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因为一来,他们并不完全信任 leon,认为他在装神弄鬼,所以他们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很愤怒,来让这个神经病畏惧。二来大伙儿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怂,失了面子。
但是当真的拿起刀的时候,一番恐吓威胁过后,两个保安却不敢下手,甚至 leon 的巴掌打到他们脸上,他们也不敢反抗,最后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捅死你,我要坐牢的,我为什么要捅?嘴上说的再厉害,临至行动,始终不敢踏出第一步,这点在很多人身上都能看到影子。
同样的,在回魂夜当晚,有一个保安表示自己自己受够了 leon:你们这群神经病陪他玩吧,我要回家洗澡了。而后摔门而去。这副姿态看似自信无畏,但他在门口看到鬼魂时,立马吓得回来对 leon 毕恭毕敬。总有人喜欢做人群中装逼,但是在真的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们却是怂得最快的一个。
影片中用牛泪抹眼能看见鬼魂的桥段也给我印象很深,起初,大伙儿对 leon 的说法半信半疑,但是当真的看见「女鬼」的时候,一伙人追了上去。他们将「女鬼」逼至角落,保安甲上去摸了脉搏,提出不是女鬼的说法,保安乙表示不信,接着上去摸「女鬼」的胸部,表示摸脉搏不可靠,要摸心跳,然而心跳也是有的。事情至此,已经能证明并不是「女鬼」了,但是其余人仍然假模假样的上去猥琐一番,这何尝不是对打着冠冕堂皇的口号,跟风占便宜的人群的一种讽刺。
保安们的总总反应,除了自身的性格以外,源于对 leon 的不信任。而从始至终,对 leon 信任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女主阿群。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回魂夜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变成鬼魂,也许上一秒还是朋友,下一秒他就可能会害你。而彼此信任的,只有阿群和 leon。
这种信任从阿群去精神病院找 leon 开始就已注定:leon 问阿群,你信不信 ufo 和尼罗湖有水怪?后者说信,leon 表示可以沟通。阿群和保安们不同,她是一个对 leon 没有丝毫偏见的人,也正是因为她的存在,leon 才有了一个能协助自己和鬼魂一战的得力助手。
接下来的阿群在训练时捅 leon 一刀,leon 因为找不到和阿群的默契,立马识破她被鬼附身了做出反抗,以及影片的最后痛苦的阿群杀死已被附身的 leon,都是源于彼此的信任,这种深入骨髓的信任,通俗点来说,就叫爱。
回魂夜是致敬这个杀手不太冷的片子,最后主角的结局也是一样,杀手里昂死了,leon 也没有活着。leon 的结局从他一出场就有暗示:leon 对着百合花喃喃自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leon 死后,在精神病院的回魂夜,阿群又见到了他,此时两个人已经阴阳相隔,能捉鬼的天纵奇才死了,而对另类观念不存偏见的活人,也被当成了精神病对待。两人深情对视,leon 说:真是不好意思,朋友多,应酬多,回来晚了,你今天真漂亮。然后阿群灿然一笑,影片结束。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看似圆满,实则悲哀。周星驰的电影,小时候看是喜剧,长大看却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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