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微笑表情，比起做出噘嘴表情，会让人感到同一副漫画更好笑”。

这是有关情绪产生机制的脸部反馈假说的经典证据。

实验要求被试用牙齿夹一支笔来模仿微笑的表情（如下图左）；或用嘴唇夹一支笔来模仿噘嘴的表情。

根据“面部表情不仅表现，还能反过来影响心情”的观点，微笑时心情会更好，看到的漫画也更好笑。

这一效果首先由 Strack, Martin, 和 Stepper 于 1988 年通过实验证实，至今已有 1621 个引用 [1]。

然而重复不出来。

上图中，每行代表一个研究，第一行是 88 年的原始研究，下面则是新的实验。线段偏右表示实验支持脸部反馈假说，偏左表示实验的结果与脸部反馈假说的预测相反。总体而言，综合各研究无法得出做出微笑表情时会觉得笑话更好笑的结论。

这是心理学可重复性“危机”的一部分。如何看待这些结果值得深入思考。特别是，面部反馈假说或者更普遍的具身认知理论，不能单凭这一系列的重复实验失败了就推翻。

但不论如何，“做出微笑表情，比起做出噘嘴表情，会让人感到同一副漫画更好笑” 这个断言确实不能成立。不管它有多符合直觉、多让人感到生活充满了希望。

我只要每天对自己微笑就会开心了！

很遗憾，就和科学一样，生活也没那么简单。

[1] Strack 等人 1988 年的经典论文：Inhibiting and facilitating conditions of the human smile: a nonobtrusive test of the facial feedback hypothesis.

[2] 重复实验的报告：Perspectives on Psychological Science

[3] 对于未能重复，Strack 本人的观点：From Data to Truth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A Personal Perspect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