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话】十年农民工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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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30年来,农民是整个国家现代化中得利最少的群体和阶层。巨大的城乡经济剪刀差,迫使许多农民们放弃土地,背井离乡在全国各城市漂泊,承担城市基本建设中最繁重、最恶劣的体力劳动。他们的身后,是物乱神迷的现代化风景,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耸入云端的高楼大厦,但他们建设完之后,却没有资格享用它们,它们只能站在路边看那些飞驶而过的汽车和遥看灯火通明的楼宇。他们制造了风景,但却不拥有风景……摄影:唐浩武?编辑:陈若冰

地处江南的无锡,是以“苏南模式”为代表的经济高速增长区,改革开放以来吸引大批外来劳动力涌入。无锡摄影师唐浩武关注到这一现象,在过去十年时间里,他记录下自己所在城市农民工的工作和生活情况。过去十年,是我国城建行业发展的黄金期,许多岗位由于劳动强度大、工作条件差、报酬偏低等原因,城市居民早就退出了这个行业。因此,城建行业一线工人队伍的组成几乎是清一色的农民。城建行业是农民工最集中的地方,往往是他们进入城市生存发展的第一空间。2001年,无锡。

他来自安徽,因为居住地闷热,就在大桥上露宿。他初中未毕业就与老乡外出打工,在新建小区为装修居民搬运沙石等,后来在2003年我又见到过他一次,再后来无锡市打击“搬霸”,再没见到他们。2002年,无锡。

2003年的夏季是无锡50年不遇的酷暑,民工们的铁皮工棚经过一天的爆烤之后,成了一座座大烤箱。入夜,民工们就在工地附近的一座大桥上露宿。但大桥在晚上也是一个巨大的发热体,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当时的景象,貌似很贴切。2003年,无锡。

由于多年城乡隔离造成的贫富程度、受教育程度、生活习惯等等的差异,使农民工融入城市社会必然会经历一个过程,由不适甚至冲突到磨合、适应。刚刚进城的民工,人们一眼就能从他的服饰打扮上分辨出他的民工身份。2002年,无锡。

他来自云南,坚称自己已经有18岁了,但在我看来他只有16岁。他的左手食指在工伤中截了一节,没有人对他进行补偿,他自己似乎对这事也很豁然。2003年,无锡。

梅雨季节,民工们晾晒的衣服被大雨浇透了,工地民工近在咫尺却无人理会。2003年,无锡。

工地旁边这样的板房被隔成6-7平米一间,供民工家庭居住,每月要付水电费150元。2009年,无锡。

由于工棚紧张,这群做防水工程的民工就两人合睡一张床。2003年,无锡。

工棚里东拉西扯的电线,蜗居着多位民工。2008年,无锡。

一个10多平米的工棚,被隔成三块,分别住着三对来自河南的夫妇。?2010年,无锡。

来自江西的8-9个民工住在一间工棚里,其中还有一个三口之家,隔断仅仅是床上挂着的一块布。而一位年轻民工的一句话又让我错愕: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读到初中毕业的。2010年,无锡。

越来越多的民工外出打工是全家总动员,甚至带着孩子一起打工。2010年,无锡。

一座烂尾楼民工们占居已经六七年了,其中的人员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在烂尾楼的墙面上,他们留下了许多即兴的涂鸦文字,虽然这些涂鸦我们已经无法考证原创者是谁,但是,作为民工们下意识的流露,却也呈现出一部分民工的所思所想,这些涂鸦或许可以成为窥视民工们内心世界的一面照壁。2005年,无锡。

为了赶在春节前回家,许多民工要在这个临时售票处排上一个或几个通宵,才有可能买上一张回家的火车票。而2008年因为大雪,使这些通宵排队的民工饱受煎熬。2008年,无锡。

初夏,为了赶回农村老家参加农忙,等车的民工们就直接睡在车站前的广场上过夜。他们中的一些人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熬上四五天,仅仅是为了省下百来块钱,因为广场边上的高速大巴,买票即走,只是车票要比绿皮火车票贵出百来块钱。2006年,无锡。

城市居民出远门一般会选择更快更舒适的高铁、动车或飞机等交通工具。但一些绿颜色的普客列车,因其票价便宜,往往成为民工们出门的首选。这是国庆节前的一趟民工“专列”。车上挤满了回家过节的民工。2007年,火车上。

农民工尽管在城市生活工作,但有些方面还得不到应有的保障,而一旦出了问题,他们首先想依靠的还是政府,所以上访是他们采取的非常规手段的常规动作。2007年,无锡。

孩子手捧父亲的遗像在保安的带领下前往有关部门上访,起因是他们的父亲在不久前的一次户外施工中,意外触高压电身亡。当事企业处理事故不善,致使家属希望有关部门出面主持公道。2005年,无锡。

一位回四川过节的民工大嫂,在某暖气片厂工作,厂主因为违约克扣民工的工资和福利,与民工们产生了纠纷和冲突,她一气就与工友们离开了工厂回四川。讲起在工厂的生活,她亮起了她的胳膊和手掌,眼里闪着泪光。2007年,火车上。

拖欠工资已经成为一些承包商的经营策略,每个民工平时除了一些基本生活费,工资都在年底结帐。这期间,他们就像被钩子钓着的鱼,无法脱身。只能听承包商的指挥。而到了年底,承包商又以拖欠民工工资为手段,要挟业主结清应付款,得不到满足的,民工们又“被”上访到各级有关部门。2010年春节前,无锡。

再过几天就春节了,来自河南的民工们还没有拿到工资,民工队长一脸愁容。2010年春节前,无锡。

由于与包工头的亲戚发生口角,两位马姓民工打算讨回打工的工钱回家。第二天当他们到包工头那里结账要钱的时候,被包工头安排的十多个人,用钢管、洋锹、锤子围打,从3米多高的二楼阳台推打跌至一楼地面。经医院诊断,一人右髂骨翼骨折、右肋骨骨折、肾出血,一人右髂骨骨折,住在医院等待手术。经公安部门出面,包工头已分两次出1.8万元作为赔偿,但离两人的开刀治疗的费用还有很大距离。拍照的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医院等待。2010年,无锡。

在腊月二十八的“散伙饭”吃过以后,喝高了的小胖在同伴面前展示他传说中的武功,明天他们就要各自回家,也许再也不会聚在一起打工了。2010年,无锡。

临近春节,一位买了礼物回工地的农民工。2010年,无锡。

工棚区被拉电了,门卫用木柴生火取暖,不能回家过年,工地上格外冷清。2010年,无锡。

工地看门人的春节团圆饭,来过年的小辈中有两名大学生,他倍感自豪。2010年春节,无锡。

民工夫妇春节在工地值班,三个孩子从安徽老家被接来无锡过年。2010年春节,无锡。

来自四川的段氏姐弟进入了公办学校就读,他们可以在无锡念完初中。姐姐三年级,弟弟一年级。放学后,姐姐在帮助弟弟抄作业,他们的母亲在洗车店工作,父亲是建筑工地上的小带班,管理着30多名建筑工人,每天晚上要8-9点钟才能到家。2010年,无锡。

民办民工子弟学校的学生在做值日卫生工作。2010年,无锡。

这是乒坛名将蔡振华的母校无锡花园弄小学,现在教育部门将之改造成了接纳外来务工人员子弟学校,孩子们可以在这里读完初中。2010年,无锡。

来自农村的打工妹公园里休闲,他们的衣着打扮已经逐渐融入城市。2004年,无锡。

20岁的年轻外来妹,刚到风景秀美的蠡湖边做茶馆服务员,据她讲1000多块的月收入,连吃饭房租都供不起,现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2009年,无锡。

她,初中毕业后随父母到无锡打工,现为商店售货员。后面的街区就是她家的租住地。?2007年,无锡。

两位年轻一代农民工留着“洗剪吹”式样的发型。2009年,无锡。

K歌厅服务人员。她们来自农村,初中文化,其中一人的梦想是当演员。2007年,无锡。

女民工,早些年她们仅仅出现在食堂等后勤部门,现在建筑工地一线也经常出现她们的身影。2010年,无锡,工地上的夫妻。

新生代农民工,大多和他们的父辈不一样,受过较好的教育,或在城市里长大。他们不再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只能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他们有更多的选择和发展。只是他们的归属感常常在农村和城市之间飘移。2007年,无锡。

一个民工坐在大桥上望着远处热闹的交易市场。在外打工的民工,往往能够融入当地城市主流社会的并不多,漂泊的人生让他们感受更多的乡愁和孤独。2003年,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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