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豆瓣一刻 豆瓣:青藤婉 233℃ 评论

就连现在,我想起海参崴的金角湾,仍会记得,海平面上的启蒙之光。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阴雨天,看到海参崴的火车穿城而过

每日在生活的既定轨道中匀速前行,这是小城市民的寻常日子,而在北京的漂泊者是需要日夜奔跑的。旅行者的既定计划,就像超市里的购物清单,清清楚楚,索然无味,也如大雁总要赶在寒冷来临前,飞往温暖的南方过冬。在陌生的他乡,被禁锢的灵魂得到放生,被困在纷扰情感里如被缚的茧的灵魂,终会破茧成蝶,重获自由。计划里的风景已然成为了心头好,就更不用说未知的遇见了,或是从历史中走来,亦或是走回我的梦境里。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海参崴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辆私家车,这种场面并不少见

出发之前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现在想起来是会笑的。梦里,我悠闲的走在路上,偶遇到一位衣衫褴褛的胡子邋遢的皮肤黝黑的海参崴大叔,他冲我笑了笑,眼神里透着慈祥与善意。他身旁卧着一条依然皮肤黝黑的大黑狗,居然眼神和他的一样干净、明亮又善良,他不停地抚摸着大黑狗,大黑狗高兴得不停地摇着尾巴。当我距离他越来越近,大叔突然用英文对我说,明天下午5点我会在海参崴的制高点收到一封远方来信。我不以为意,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一路都是上坡路,两边的建筑都像是倾斜着

第二天醒来,我清晰记得昨晚的那个梦。真切得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内心充满疑虑和不安,却又带着兴奋感。我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蓝天白云都格外得分明,不管怎样,至少天气是晴朗的。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角落里的画面总是很动人

做好导航路线,准备徒步前往海参崴制高点。在异乡,尤其在海参崴这样适合暴走的小城,语言不通的我,不得不借助唯一的导航地图,固执地按照路线寻找目的地,有时候走错了路却有所不知。当人们的性格用在错误的地方就成了缺点。比如我的固执,坚持己见。直到我走到了路线引导的终点时,才发现真的走错了路。而此时我站在了一座山的山顶,虽然看到了金角湾,也看到了大桥,却并不是我要去的制高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上山的坡路上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辆破旧的私家车偶尔经过,却刮来我一身的尘土。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这里静谧无人,只能听到喘气声和风声

这里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急促得喘气声,除了它,和大风吹过耳边的呼呼声,什么都听不见。心想,这真是个使人放空的好地方!内心依然生出了一点落寞,这里的风景再美都不是我想抵达的地方。站立了许久,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感到庆幸的是,我还有回头路。此时我是幸运的。而人生路上遇到的许多人和事,恩怨情仇,走错了路,就不再有回头路了,也不必回头张望,都是人生的必修课,使人成长的东西必然会令人感到刺骨的痛。就如一颗智齿,它提醒你成长了,然后就去毅然决然的拔掉它。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等待一辆出租车

我原路返回,看看时间,已然接近下午5点钟了。我变得焦急起来,只好选择打车。站在路边,招手半天,发现自己却像空气一样,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继续用力挥手,却像个小丑。终于有司机看到我并停了下来,我吃力地用英语和手语和他交流,他并没有拒绝我,而是耐心解读我说的话,还算沟通顺畅,明白了我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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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人和风景总是令人心生喜悦

下午的阳光洒在车窗外的建筑上,女人金黄色的头发上,真是好看又明亮。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在海参崴制高点遥望金角湾大桥

一路上坡,终于抵达。而时间已过了下午5点。我站在海参崴的制高点,遥望金角湾大桥,和在这里热恋的情侣一起。有海,有风,有桥,没有远方来信。也许,我再也收不到那封信了,是因为错过了约定时间吗?已经无所谓了。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金角湾大桥是一座斜拉桥

金角湾大桥是海参崴为了2012年的APEC会议而建,这座美丽的斜拉桥犹如一个楔子切入阿穆尔半岛,缩短了到达对岸的时间和路程。我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阿穆尔湾,周围变得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充斥着历史上的中国人在阿穆尔湾摇桨歌唱的声音。

这首来自诗人维涅吉科特·马尔托夫《在阿穆尔湾》的浪漫诗歌:

黄皮肤的中国人划着“尤利”,

湾里蓝色的水泛着静静的涟漪,

他们面前是远东的首都。

符拉迪沃斯托克在烟雾里,

高傲地在山坡上岿然不同。

船尾惊涛拍岸,

中国人摇桨歌唱,

歌唱着海参崴——伟大的海参之城。

他们的上方是远处晴朗的天,

星星羞怯地露出脸庞,

红色的光带在陶醉中散去。

历史上的海参崴,中国人是不可或缺的主角之一,正如俄罗斯的一位记者采访当时的一位女士,她夸张地说:“中国人在这里所做的最大恶行就是他们一下子离开了符拉迪沃斯托克。这比战争还糟糕,我们会死去。”这句夸张到令人惊讶的说法,使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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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台的栏杆上挂满了同心锁

制高点瞭望塔的栏杆上挂满了同心锁,铁的,并不防水,有的已经生了黑锈,很是黯淡,它是脆弱的,终究还是经不起风雨的吹打。它旁边这把新锁是站立在我右侧,这对深情相拥的情侣刚刚挂上去的,精致,漂亮,颜色浓烈得如恋人间这般火热美好。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西里尔字母的发明者的雕像

转过身来,使人不得不仰视,才可以看得到的这座雕塑,是西里尔字母的发明者。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太阳透过厚厚的云层钻出一点光亮洒向金角湾

天边的乌云笼罩了半边天,昨日的连绵大雨给这座小城披上的阴郁气质久久未能散去。我以为我看不到日落了,直到我向右看去,倏然间,阳光穿过厚厚的云朵透出并洒向金角湾上一点点光亮。

我激动得叫不出半点声响来。

“The Enlightenment!这就是,这肯定就是启蒙之光。”

17到18世纪的启蒙运动,就像,清晨,当睡眼惺忪的我微微掀开窗帘,阳光才透过缝隙钻出一点光亮来。启蒙之光将被宗教束缚的人们的精神照亮。

是那封信化作了天边的启蒙之光吗?


在海参崴制高点,等一封远方来信

阳光下俯瞰海参崴这座美丽悠闲的小城

我站在瞭望台上,一动不动,沐浴启蒙之光,看到海鸥从心头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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