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是近 70 年来最焦虑的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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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能是近 70 年来最焦虑的一代人

图片:《回到未来》

我们是最焦虑的一代人吗?——来自历史数据的证据

Manolo,我梦扁舟浮震泽

上一代总觉得下一代吃不了苦,下一代总觉得上一代不能理解自己的压力;上一代总觉得下一代看着就要垮掉,下一代总心想你是没看到我的韧性。类似的嘴仗、笔战,在报刊文章与日常对话中反反复复地出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做一点实证呢?基于 1950 年以来的劳动市场数据,Kaplan 和 Schulhofer-Wohl 最新刊出的研究发现:两边的观点都有道理。一方面,劳动者在工作中感到“疲劳”与“疼痛”的程度在下降;另一方面,“焦虑”的程度与时俱增

图 1 1950 年以来,男女从事各类型职业的比例的变化

具体而言,2011-2015 年间的美国社区调查问卷中,包含以下一系列问题:在工作时,你在多大程度上感到快乐 / 悲伤 / 压力 / 疲劳 / 疼痛 / 有意义[1]?将个体的答案对性别、年龄、教育、职业等多个变量做回归,即知每一变量对特定情绪的影响大小。接下来,假定不同行业工作对前述六种情绪的影响随时间保持不变,利用 1950 年来劳动力市场中职业组成及个体特征的相关数据,即可利用前述回归结果,反推 1950 年来劳动者整体中六种情绪的相关变化趋势[2]。

图 2 1950 年以来,劳动者六方面情绪的历时变化。从左上到右下:快乐、悲伤、压力、疲劳、疼痛、意义感

结果如上图所示:近 70 年来,六种情绪的变化趋势相差明显。对快乐、悲伤和意义感这三类情绪,我们看不到特别明显的趋势。疲惫和疼痛方面,老一辈人的成见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二者都随时间呈现显著的下降之势;压力方面,年轻人的抱怨和委屈也有据可循:1950 年以后,劳动者感受到压力的程度一直在上升。这些变化折射出背后劳动者职业选择的变动:以律师、医生等职业人士为例,尽管这一职业面临较高的压力,从业者占整体的比例仍持续上升。

图 3 1950 年以来,不同性别劳动者六种情绪的历时变化。橙色线代表女性,蓝色线代表男性,其余图例同上

按性别拆解以上结果,得到的结论更加有趣。如上图所示:男性劳动者中,压力增加的同时,快乐和意义感两种情绪却持续下跌;女性劳动者的压力基本维持不变,悲伤情绪稍有下降,快乐和意义感两类情绪则有非常显著的上升。这些数字变动,可能是劳动力市场平权在心理层面的衍射。最后需要指出一点:本文依赖的假设非常强,这也是本文结果所面临的局限之一。如果要推进同一题目的后续研究,学人或许还需要收集更多历史材料,并作深入的文本分析。

[1] 答案从 0 到 6 分布,数字越大意味着相关情绪越强。

[2] 这是一个非常强的假设。采取如此权宜之计,原因是我们不可能获取几十年前劳动者对工作的感受。这是研究者面对数据缺乏问题时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参考文献:Kaplan, Greg, and Sam Schulhofer-Wohl. "The changing (dis-) utility of work." Forthcoming,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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